一河十九川

〈贺红〉如何圈养你的猫 16

然生者已逝，恶者犹存。

预警 · 推剧情。主要是展希希和见一的场合。

有新角色出场铛铛铛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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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天起身进了卧室，门没锁，莫关山也不管他，坐回猫爬架旁靠着柱子看了半晚的月亮，直到云层出来隐没了辉光，才起身捡回落在地板上的外套，往身上随意一搭，靠着爬架就睡了过去。

没有了温暖的皮毛，这件外套倒还算合适。

一夜辗转。

贺天从浅层睡眠中醒来的时候习惯性伸手摸猫，“毛毛？”，随即想起他的猫已经不是猫了，更不会挨着他睡。起身穿好衣服，门把拧动的一瞬间莫关山就醒了，耳朵习惯性的一抖，直起身倚在柱子上警惕的看向贺天。

这傻猫。

贺天索性也倚着门，问：“你现在什么打算？”

莫关山面无表情的回他：“不知道。”然后弯下脊背伸了个长长的懒腰。

他还不能随心控制身体，昨天会突然变成人是他万万没想到的，加上半夜强行的聊天，他到现在还没去想接下来要怎么办。

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变回去。

但做人的感觉真的挺不错的。

“我今天得去上班。星期一得开会，不能翘。”贺天思考了一下，“既然这样，等我回来？”他们都有许多事需要捋捋。这猫是个偷跑惯犯，贺天本来没指望能得到回答，结果出门的时候，落地窗的角落里传来一声小小的“……哦。”

声音细若蚊蝇，贺天还是听到了，心情兀地就飞扬起来，他转身笑了起来，晃晃手里的钥匙,“我走了~”

自从跟了展正希一起工作，连吃饭都得掐表才不显得赶。见一咽下手里最后一口面包，嘴巴机械性快速咀嚼，紧赶慢赶追上了展正希的步伐，身体软面条似的立马往那高大的身体上一挂，靠展正希的臂力拉扯着行走。

这才早上八点半不到，就被从被窝里扯出来开会。连续晚睡早起对起床困难户来说实在是件要命的事，见一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，恨不得回梦里再和展希希大战八百回合。

他真是搞不懂了，刑侦队这些搞犯罪侦查的同志们，怎么就可以每天起早贪黑还精神抖擞？？

办公室里人陆续到齐，展正希没空管他，让他趴回队长办公室桌子上醒觉。

见一迷迷糊糊间听到展正希的声音：“大家把"326"重案的资料整理一下，十分钟后开会！”

等他被展正希拎进会议室，投影仪和记录板都已经准备好了。确定人员到齐，展正希拍拍手，大门被从外推开，“先给大家介绍一下，这是我们组的新成员，展子茜。接下来几个月在我们这儿实习。”

“大家好，我叫展子茜，不介意的话，叫我子茜就好。别看我腿长没一米八也不够酷姐，枪法和擒拿我可是一直拿第一名哦。初来乍到，有很多不懂的地方，请师兄师姐们多多关照啦~！”说话的女生一头和展正希如出一辙的金发，笑起来甜美非常。

过了十五岁还扎双马尾难免有装嫩的嫌疑，她扎起来倒是可爱的紧，一点违和感都没有。一众Beta眼睛都看直了。

见一一下子醒了瞌睡，下巴都要掉下来了，忙伸手去推旁边的展正希，“我说，刑警队这么高危又单身狗聚集的地方，你居然放心你妹妹来？”

“你认识她这么多年，她做的决定你觉得我拦得住？”展正希掐掐眉心，相当无奈，“而且这事我也才知道，这丫头压根儿没跟我提，今早过来了还说什么要给我惊喜。”

“惊喜……真是好大一惊吓，哦不，惊喜。”见一咂舌。

展正希抬手敲了个爆栗。

见一痛呼：“你老这么敲我头会变笨的！”

”是你会变笨。“展正希纠正。

”你最近越来越不温柔了，是不是我们的感情出现了问题。“

”是你的脑子出现了问题。“

”……=^ =“

等展子茜回位坐好，展正希清了清嗓子，开口道，“我相信大家都明白”326案“的负面影响有多大。我知道，案子现在的社会舆论度很高，大家的压力都不小。作为一名专业的办案人员，我们不应该受群众情绪的影响，同时也不能完全不理会大众的声音。有什么不好的情绪，都尝试把它放到工作中去，只有把案子结了，给人民群众一个交代，才是对我们自己最好的交代。“

”之前的报告我都看了，目前已经有了点眉目。“

“小惠，从你开始吧。”

“好的。”大概是娃娃脸的关系，小惠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很多，说是经验丰富的法医，更像是初入职场的大学生。小慧把资料挨个发了下去，”这是三名死者的验/尸报告。“

“半年前的‘伊甸园案’，死者王祎奕，伊甸园陪酒生，22岁。根据当时的报告，死者死于急性心力衰竭，被发现时在住处的浴缸里，浴缸是干的，死者身上残留有精/液，尸体有轻微脱水现象，我们对比过DNA，证实都来自死者，不排除自渎过度精神亢奋导致的突然猝死。虽然急性心衰在年轻人里并不常见，不过也是有可能的。“小慧把报告翻过第一页，页面上的内容只有上述的寥寥几行，“王祎奕是孤儿，没有家人，平时不爱结交朋友，不谈恋爱，大家都以为他是不幸意外死亡。没有人追究，加上没什么疑点，伊甸园的老板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了生意，催着派出所那边草草了了事。”

“年轻人猝死，这年头相关的新闻报道并不少，而且死/状挺不堪的，事后同事们也不愿意聊他。”小慧的语气中带着点惋惜，她一个人来D市打拼，父母都在外地，颇有些孤家寡人的感同身受。王祎奕从小在福利院长大，有些孤僻但性格很温和，据了解几乎从来没与人起过冲突。成年之后从收容所出来无处可去，为了活着而去了伊甸园工作——社会上的绝大部分工作岗位几乎都不欢迎Omega，要么就是对Omega有着极为苛刻的聘请条件，甚至有公司直接在招聘会上发言：”Omega就该回家躺在床上生孩子！“

只有酒吧和KTV这种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会欢迎他们。

没有亲属，没有朋友，一个人在偌大的城市里小心翼翼的活着。如果不是后面两起案子，这条鲜活的生命悄无声息的消失根本无法引起任何人的注意。

然生者已逝，恶者犹存。

小慧打开了ppt，放出三位死者的照片，"318案"的死者，苏深，凯撒皇宫娱乐cheng的陪酒生，19岁。现场初步检验的结果和王祎奕的死亡原因相同。尸体表面没有致命伤，经检验后发现，脏器无明显器质性病变。通常急性心衰的患者都有器质性心血管疾病，但我们从死者家属那边了解到，死者身体健康，无基础慢性疾病史，无吸/毒史，不酗酒，死前无明显诱因。除此之外，死者浑身上下有多处自己咬伤或掐伤的痕迹，臀部、大腿内侧、膝盖以及生殖器附近大面积轻度擦伤，有生活反应，属生前伤。下体没有大面积撕裂或异物侵入，排除并发症感染导致的死亡。也就是说，我们有理由怀疑这是非自然死亡。"326案"情况几乎一样，许鹿比前两个年龄稍大，27岁。同样，在星娱做陪酒。”抬手换了照片，三人的现场和尸检图被放大，年轻的身体以赤/裸/淫/靡的样子出现在屏幕上，身上的伤痕旖旎且不堪，脸上则是扭曲的放纵和痛苦，让人无端觉得寒意上头。展子茜猛地倒吸一口气，抬手捂住嘴巴，见一扭着屁股默不作声往后挪，展正希回头看了他俩一眼，小声叹了口气，在桌子底下伸手拉住见一，“没事的。”

见一瘪嘴：“今晚肯定做噩梦。”

展正希失笑，在他手背上安抚的拍了拍，“我在，不怕。”

小惠切了图，接着说：“由于这三起案件存在大量相似疑点，我们对三名死者进行了二次尸检。”

“王祎奕的案子不是都半年前的事了吗，人都烧成灰了，还能尸检？”有同事问道。

“这得感谢伊甸园的老板大方，给Omega每人都安排了单人的宿舍。王祎奕住过的那间一直空着，出事之后到现在一直维持着原样。痕检的人重新去搜集了一遍线索，找到了王祎奕本人的头发。”小慧说，“我们做了头发验毒，在三人的头发里都发现了强心苷类和另一种新的化合物。强心苷类非常微量，另一种新的物质——代称“NM”沉积长度则约十五毫米。正常成年人的头发生长速度一般为一个月八到十毫米，也就是说，他们摄入NM大约有一到两个月。”

“由于血液和尿液代谢较快，头发验毒是一种更直接可靠的验毒方法。”小慧补充道。

“那他们就是中毒死的咯？”见一问。

“直接死亡原因应该是强心苷类中毒，但NM的效用要等试验结果。还不能下结论。”

“还不能确定？这不是很明显了吗？”

“我刚才说了，强心苷微量，还有不明物质，每年新增的毒物种类呈梯形递增，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，对任何可能性都应该保持怀疑！”接连被外行质疑，小慧忍不住提高了声音。

见一缩缩脖子，不说话了。

“正因为所有条件都不能直接致死，这个案子才更可疑。”展正希接过话头，“至少我们现在能确定，他们确实是非正常死亡。”

同样的事情发生一次是偶然，两次是巧合。发生了三次，就一定有问题。

“我能做的就到这儿了，”小慧摊手，“要是能查出是谁弄出的这种物质，嫌疑人基本就能确定了。”

“能对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去的三个人下手，该是个狠角儿。”

展正希点头，接着问：“大寒，你们那边有什么线索没？”

萧寒翻着手里一长串名单，挑眉道：“你别说，还真有。”

“咱之前不是挨个儿去店里走访了吗，问了一圈连个方向都没摸着。后来我和良良换了便装，一进去，前台小妹妹那腰扭得，问啥说啥，贴得贼紧。是吧良良？”

良平是个好脾气，五官清秀，身如修竹，市里刑侦大队撑门面的第一必须是展正希，第二就得是良平，拾掇拾掇充个“警花”都没问题。萧寒平时整天“良良”长，“良良”短，小名都要传遍公/安局了，开会了还没个正形，良平在桌底下踢他，“闭嘴。”

展正希对展子茜调过来的事十分发愁，没心情听废话，大手一挥，“说重点。”

萧寒小声嘶着揉腿，大大咧咧道：“我这不是正要说到重点吗。我们先去的星娱，和前台小妹妹套了会儿近乎之后，低调的问她许鹿平时都和谁走得近，她说了一个名字，周晦。”

萧寒调出照片投到大屏幕上，“就是这个人。我记得很清楚，第一次做笔录的时候没有人提到这个名字。这个周晦，是星娱的临时人员，就是俗称的黑工。花柳街很多老板都这么干，招黑工每个月可以少开很多工资，不过一旦被发现是个不小的麻烦。出事之后，星娱的老板专门警告不准把黑工的事说出来。这年头工作不好找，底下的员工都很听话，又机灵，警/察上门，该说的不该说的心里门儿清。”

“有了这个发现之后，我们立刻去拿了星娱、凯撒皇宫和伊甸园的完整的员工记录。”

“你们猜怎么着，”萧寒一拍桌，声音都大了起来，“这三家店的名单里，都有周晦！”

这可是个重大发现，展正希霍地起身，隐隐有些怒意，“这么重要的信息为什么不早点报告！”

萧寒挠挠头，“伊甸园的人事处一直说时间太久找不到单子了，推三阻四，我和良良去了好多次，刚开会前他们才把名单发过来。我也是刚刚才看完……”

展正希抬手打断他，“知道了。现在把周晦列入重点排查对象。”

“萧寒，良平，你们俩去调查周晦的社会关系以及和三名死者都有过什么接触。我和见一等下直接去找他。”展正希看了一圈，目光落在跃跃欲试的新实习生身上，“子茜，你留在办公室，从头排一遍监控，重点筛查周晦。有什么事及时联络。”

当头一盆冷水泼下，说好的出警怎么就变成坐办公室了，展子茜急了，“哥…展队！我来刑侦队可不是为了坐办公室混日子的，你们都出任务就留我在这里太区别对待了吧！”

展正希现在看着她就头大，见一瞥他一眼，探出身隔开两人，凑到展子茜面前晃晃手指，一本正经，“你别小看这个工作，察监控可是对刑事侦查能力最有效的检验方法，那么多的重案都是从监控里面取得的突破。而且万一一会儿有知情人士来报案，我们都不在，你不是立大功了吗？”

唬小孩呢这是，展子茜重重的“哼”了一声，自从哥哥高中某一天把这人带回家之后，这么多年就没见这人有过正形，满嘴跑火车都不带重样的！

见一出来做了挡箭牌，展正希心领神会，转身就走，不然又得被好一顿磨。

“展，展队！”展子茜不死心的要追，被见一伸手拦住，好不容易绕开了……只看见一个帅气且充满拒绝的背影。

展子茜：“……QAQ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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妹妹和小慧也出来啦~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