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河十九川

〈贺红〉如何圈养你的猫 14

贺呈侧身看着贺天，伸出手：“你那只猫，要是照顾不了的话就给我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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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关山的腿伤一养就是半个月。

本来植入芯片对动物本身并不会有什么影响，但莫关山自己挣扎太厉害，才导致严重的扭伤。丘哥如此分析道。

贺天&莫关山：行吧。

“就是一枚很普通的芯片，”物鉴中心的同事确认道，“类似于国外宠物狗身上植入的那种。现在国内也在普及了。”

“有什么作用吗？”贺天问，“一般什么情况下会给宠物植入这种芯片。”他顿了顿，又加了句，“或者人。”

“一般来说，给宠物植入是为了走丢时验明他们的身份，录入的信息包括血统、主人信息等。你这个我刚才看了下，是有GPS定位追踪功能的。”

“给人植入芯片倒是没怎么听说过，大多都是给罪犯用的。”同事捏着芯片转转，一脸玩味，“你该不会是从哪个罪犯身上搞下来的吧？”

贺天脸一沉，把芯片拿回来，“路上捡的。”

同事笑了两声，吐吐舌头：“哎我开玩笑的，不要这么认真嘛。大家都知道那种有特殊编号的嘛~”

贺天没心情跟他闹，只问：“能找出是谁买的吗？”

同事摇头：“恐怕难。你这东西普通得不能再普通，随便进个数码城都能找一打一摸一样的出来。大海捞针哦。”

贺天抿唇思索一阵，把芯片又放回桌上，“好吧。东西先放你这儿，有时间再仔细帮我查查，回头请你吃饭。”

“那我要吃最贵的那家。”

“随你。”

贺天走出几步，想起什么又折回来，“差点忘了，我上次拿过来那件衣服有结果了吗？”

“还没。这几天忙着呢，刚把上面的粉状物析出，还没来得及做实验。”

贺天点头：“行，辛苦了。做完了叫我一声。”

同事挥手送别：“没问题，不要忘记我的饭哦~”

贺天笑笑：“少不了你的。”

贺天带莫关山去复诊的时候，就那么巧，贺呈也在。

气氛微妙的尴尬着，最后还是丘哥先开了口：“先给毛毛检查一下吧。”

这个颜色的猫……贺呈挑眉，“这就是你上次跟我说的那只猫？”

这两个人，连问题都要这么像吗。贺天扁嘴，答：“对。”随即又笑开了，把莫关山从宠物箱里刨出来，捏着两只前爪说：“来，给大家打个招呼。”

莫关山：？

莫关山：招你个头啊！

反手就是一爪。

一人一猫眼看就要打起来，丘哥及时出手制止了这场没有赢家的战斗，先例行做了一番检查，接着例行称了个重，在病历本上记录，“九斤九两。比上次重了点。”

贺天噗的一声笑出来：“胖了哦，毛毛~”

屁股下面就是秤，大红的数字实在扎眼。猫粮好吃，罐头好吃，小鱼干好吃，营养膏也好吃，一不小心就在贺天的糖果炮弹攻势下大意了。引以为傲的身材眼看就要破功，猫脸肉眼可见的狰狞起来，就知道这个人没安好心！

后腿已经好全了，莫关山亮出爪尖，腿一蹬就要跳起来打人，被丘哥凌空抱住。

天气转暖，丘哥已经换了短袖白大褂，一条花臂嚣张的横亘在眼前，莫关山怂了，缩缩脖子暗暗磨牙。医生摸着他的毛安抚：“好了，乖一点。你听话一点就不把你关回笼子里。”话是说得还算温柔，但配上那张脸和自带的黑道气质就有点…

莫关山：……哦。

丘哥又说：“要是觉得无聊，那边有只刺猬，你可以跟他玩。不过不能欺负他。”

莫关山耳朵一动：刺猬？

刺猬！

他对这俩字儿潜意识PTSD，毕竟他混成现在这样，一切还要从一只刺猬说起……

他一双猫眼滴溜溜的打转，贺呈正好转过身打电话，这个背影……不就是他上个月在西区分局看到的把刺猬带走的那个人吗！

丘哥说的刺猬，会不会就是他遍寻不到的失踪的寸头？

思及此，莫关山连连点头，扒着丘哥的手臂喵喵叫，很是透露出一点迫切之情。

丘哥表情奇怪的看了猫一眼，抬手把乱扒拉的爪子放回去，“去我办公室吧，我把刺猬放在里面了。”说着转头看了眼贺天，示意要看就跟上。

莫关山是只很不喜欢和人亲近的猫，平时总要半威胁半哄才肯乖乖让他抱，这会儿在丘哥怀里不仅乖巧，还很亲密，贺天略有不爽，伸手道：“我来抱吧。”

莫关山闻言又要伸爪，被丘哥一眼盯得缩了回去，“还是我来吧。”

贺天确实是好奇，平时让他的猫干点什么还得看猫心情，感兴趣的才吝啬给一点目光。难得有什么词让猫一听就急，这里面一定有问题。

估计是怕到处跑了不好找，刺猬依然被放在笼子里，不过这次是个大笼子，几人进去的时候刺猬正在跑轮上转圈，看到丘哥和贺呈进来的时候明显顿了一下，小心翼翼下了跑轮，不过在看到丘哥怀里的猫的时候突然兴奋起来，“唧唧！”

贺天吃惊道：“原来刺猬会叫？”

另外两人也有点惊讶，丘哥说：“会叫，不过不是很频繁。平时也没见他这么叫过。”

贺呈补充：“我只在刚把他带过来那天听到他叫过几次。不过声音没这么大。”

贺天点头：“那它现在这么亢奋是因为……？”

这边感到惊奇，莫关山更奇，世界这么大，竟然这样都能找到寸头。茫茫大海中捞针，结果答案就在身边。他从丘哥怀里挣扎出来，伸爪就要往笼子里探。

刺猬叫得更大声了，闪躲着唧唧吱吱，贺天赶紧伸手按住他家猫：“不会是因为猫要吃刺猬，刺猬害怕了才叫的吧？”

寸头心里忙不迭点头，看老大那样子，可不就是想吃了他吗。他迈着小短腿藏到角落，大半个身体蜷起来，露出个脑袋哆哆嗦嗦的喊莫关山：“老大呜呜呜，老大我好想你啊。”

莫关山蹲在笼子旁，冷眼瞥着角落的刺猬：“哼。”

寸头：“嘤。”

寸头哭唧唧：“老大我错了。”

“认错有用还有警察什么事，你知道我为了找你牺牲多大吗！”都被臭警察蹬鼻子上脸啦！莫关山气不打一处来，亮出爪尖在光滑的桌面上反复摩擦。丝毫不知道自己早就是某个臭警察的囊中之猫。

刺猬哆嗦得更厉害了，把头埋进刺猬卷里小声唧唧。

这边唧唧喵喵个不停，看起来似乎真是在交流，那边三人默契的想法一致：这俩说不定真的认识。

想起那条没头没尾的语音留言，贺呈来回打量莫关山和贺天，眼神晦朔不明，他拍了拍贺天，“跟我来一下。”

“这次想谈什么，老爸又有话要跟我说？”后院风大，贺天背靠着墙，点了支烟，烟雾一出口就被吹得没了影。

贺呈摘了那支烟，“说了不准抽烟。”掸了掸烟灰自己叼住了。

“跟我说说那只猫。”

“嗯？”说这个就有精神了，贺天直起身子，“你知道些什么？”

贺呈不答反问，眼神一如既往的不带任何感情：“你想知道什么？”

想知道的……那可就多了。

“我上次问你，相不相信世界上有妖，你信吗？”

“信。”

“……毛毛它，是吗？”

“是。”

贺天不说话了，在贺呈警告的眼神下摸出一根烟，没点，放在鼻子下面闻味道。良久，又问：“那只刺猬呢？”

贺呈毫无波动：“也是。”

虽然早就有所怀疑，但心理预设和得到确认的心境还是差了很多。像是悬着的石头落了地，又像是自己才是那块石头，悬在空中，空落落的。

贺天把烟嘴咬进嘴里，转过头看贺呈：“那他们……”

“在很多世代以前，人类还不像现在这样，分为男性Alpha，Beta，Omega和女性Alpha，Beta，Omega。他们只有两个性别，男和女。”贺呈吸了口烟，不看贺天，只仰头望着一片晴空，“在更早之前，还有妖。”

“妖可以变成人，并且和人类结合，生育出最早的ABO六性人类和妖族的后代。后来因为种种原因，人类的律法上多了一条：不准成精——也就是说，他们不能再随意变成人出现了。无视或违反法纪的妖结局都很惨，慢慢的，这个种群就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了。”

“但不是真正的消失。”

“人类社会逐渐演变为六性主导，过去的事情被或主观或客观的从历史里删去，妖也就成了传说。不过他们只是巧妙的把自己隐藏起来了。几百年过去，大家又开始对这些神鬼故事津津乐道，他们就真的大着胆子开始重新混进人类社会里。”

这简直匪夷所思，贺天顿时有种三观都被推倒重砌的感觉，“那我们身边其实藏着很多非人类？”

“不，正相反。”贺呈说，“他们的数量极为稀少。很多妖没有熬过那几百年的禁令，从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消失了。现在还能变成人并且愿意融入人类社会的，算得上稀有了。更不用说在黑市里还有各路人马对他们趋之若鹜。”

贺天敏感的抓住了关键词：“黑市？”

“嗯。”烟快燃到头了，贺呈随手碾熄。“已经炒成了天价。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。”说完侧身看着贺天，伸出手：“你那只猫，要是照顾不了的话就给我吧。”

画面似曾相识。

湛蓝的天空，流云被鼓噪的风刮走，他也是这么站在他面前，伸出手，说：“小天，把它给我。”

大风刮得脸颊生疼，小贺天抱着他的小狗跌坐在地上，湿热的舌头一点点舔走他脸上的寒意，却远没有对面那个对他伸出手的人更让人心寒。

哥哥从小就很优秀，高大、睿智、沉稳。他立在小贺天面前，一大片阴影笼罩下来，像一堵无法逾越的墙。那时的孩子哭着喊着求着，不要带走他的小狗，眼泪鼻涕糊了满身满脸。手心从握紧到松开，到握紧也只能感受到指甲掐进皮肉的痛。

此时仿佛无助无望无能为力的过去重现，这么多年了，本以为早已愈合的创口冷不丁又被撕了个口，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攥成拳，贺天转过身平视贺呈，眼神定定地说：“这次，我会照顾好他。”

多年过去，他再不是除了仰望和哭嚎什么都做不了的小孩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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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.I.P

Don’t close Mountain和Congratulation Sky即将正面遭遇warning⚠️⚠️⚠️♐️